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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史以来最差体验,不是组织差,全是自己作

如果没有女儿放我的假,如果没有组织方奇葩的规定和严密布防,如果没有太医的双手和无处不在的冷冻剂,我肯定无法完成这场比赛。但现在,我可以平静的说,我过来了。


无锡马拉松在我2016年计划中是上半年最重要的一场比赛。自从去年上马以337相对轻松完成人生首马,又经受了众多跑友无止尽的吹捧后,我对330免抽标准线的期待达空前高涨,甚至志在必得。为此,我从不落下一节训练课,每一场比赛都尽最大努力而且不断刷出PB。甚至过年期间也参加了两场训练赛,一心盼望着剩下的一个月满负荷训练,在无锡的赛道上如愿以偿。

悲剧,就在此时发生了。一场常规的不能在常规的佘山训练中我崴伤了左脚。瞬间的疼痛和肿胀的脚踝并未让我害怕,但那一刹那“我上半年完了”的念头着实让我打了个冷战。当我颓然的坐在山涧,背靠同伴,消防水流冲刷着我的左脚时,冰冷刺骨的感受自上而下吞没了全身。

幸运的是,路过的同伴采取了及时的措施,太医的急救包扎挽救了这只有点像馒头的左脚。更重要的是,他们所做的一切让我心存下那么一丝的侥幸。

之后的三天完全卧床,两周内完全拄拐,放弃了第三周的苏州金鸡湖半程马拉松,直到比赛前的第三天。其实最后一周我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但奔跑完全不行,连过马路赶红灯都不行。朋友们关心我的伤情,喝问我跑步的目的,让我觉醒并不值得为了一场比赛造成更严重的伤害。于是,我准备放弃了,组织方nana为了让我减少顾虑甚至帮我退掉了预定的房间。但就在那周的周四,我试着在跑步机上以8速度跑了1000m,结果并未有明显不适的感觉。心中的那一线侥幸又活泛了。原本答应让给别人的名额又后悔了。去还是不去,赛还是不赛,在我心里纠结了整整一天,直到周五下班时,我决定不退车票,至少我应该感受一下比赛的氛围,也不枉我期待了那么久。预想的很好,我准备了睡袋,领完赛事包研究了地图,算计好4.5km和17km两处都可以直接穿插到后半程,根据左脚的反应随机应变。

一切就绪,从容应对。

跟随着人流缓缓冲出起点我只用了两分钟,赛后才知道这一段许多朋友用了十几分钟。原本上帝安排了一个上佳的位置让我实现愿望,只是现在我奢侈的浪费了。起跑不看表,完全按照身体最舒服的状态缓缓向前。一路回想着去年路过此处的感受,蠡湖路转弯,见到湖,看到山,还有路边撑伞的美人和停下拍照的跑友。当这一切统统刷过身后的时候我已经进了江南大学,快接近半程终点。从赛后的配速表看,这一段我几乎匀速,545的配速使得过半程时刚好两个小时。在一路补给中路过4.5km和17km处,我并未看到任何咖啡馆,小店甚至藏身之处。前半程很轻松,左脚并未提意见,沿途风光也相当宜人,因此我也并不在意。但出了江南大学,在吴都路上开始后半程,我明显感觉到左脚开始肿胀,那种酸胀并非刺痛的感觉一阵阵袭来。此时烈日当头,一条大道一眼望不到头,沿途各个路口布防严密,除了上收容车要回终点只能自己挪回去。上车意味着什么跑者都清楚,距离关门还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也给了我从容挪动的机会。慢就慢一点嘛,完赛也不是不可能,带伤完赛比330也不差不是吗?自我安慰式的心理工作说来话长,其实也就转瞬之间。我决定完赛。

23km时的折返,24km高楼大厦的淹没,直到25km遇到同伴ALAN。他惊讶于我这种状态此时已经处于此处,这给了我三分得意,继而转化成多巴胺之类的东西,继续期待下一个指示牌。32km处疼得厉害,看看还有10km已然不远,找了个急救站喷了点冷冻剂。而后的这段路几乎逢站必停,以跑的姿态进行着走的速度。最慢时候配速降到9,但还是提醒自己不能走。都说35km处会撞墙,如果以掉速为标准的话我毫无疑问撞上了。但那时我清醒的意识到我想奔跑,我能奔跑,只是左脚不允许。如果以体能而言,这道墙也许是隐形的。毫无疑问,比赛拼的是体能,这需要赛前的不断积累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就。而撞墙这种情形也大多出现在初赛者或比赛经历较少的跑者身上。因为在常规训练的保证下,比赛按照自己的合理且舒服的速度行进,非但不会疲劳,而且比慢速更轻松。

过终点很平静。比赛的激动和PB的兴奋都留在了前面的赛事。这是我参加过最痛苦的比赛,伤病,缺训练,还有时时想放弃的念头都不停的拉扯着我离开赛道。最终,毕竟没有放弃。感谢女儿放我的假。感谢组织方奇葩的规定和严密布防,感谢太医的双手和无处不在的冷冻剂。但是,你知道吗,有伤真的不应该上赛道,我并不为此而感到骄傲,有的只是侥幸。

2020无锡国际马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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