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言好过文章本身的情形并不多见,至少在爱燃烧没见过。
我爸爸是在肯塔基州东部长大的,从Frozen Head公园沿27号高速公路往北到那里大概有80英里。他的整个中学时代一直都在跑步,甚至还得到了北卡州一个大学的越野跑(cross country running)奖学金。不过就像很多肯塔基乡下人一样,去距离家200英里以外的地方上大学实在是太远了,于是他退学回了家,忘了跑步这回事。生活还得继续。
三十年一晃而过,他决定要重新跑起来。就像大多数跑步的人一样,他一开始跑得很短,他到处去跑,但每次只有五千米,渐渐地他越跑越长,开始参加半程马拉松。大概跑了一两个半马之后,他决定尝试自己的第一次全马。不过他在那次比赛里迷了路,多跑了五英里,这样他的第一次全马就变成了他的第一次超马。
一旦开始跑超马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跑了一个又一个,有时候是参加正式比赛有时候就是和朋友们一起跑着玩,他还独自一个人跑过一个从密苏里到佐治亚300英里的公路赛。然而至始至终,他的目标都是Barkley。
他总在不停地说Barkley,以致于弄得我们每一个人都对那个没人能完赛的山地赛烦得不行。他也不停地纠缠自己认识的那些曾经的参赛者,直到有一天收集完整了所有关于如何报名的细枝末节。他提交了申请,但没有收到确认信。生活还得继续。
那一年的晚些时候,他跑了田纳西Chattanoooga的另一个超马赛,但是因为感觉不舒服中途退出了。和妈妈一起开车回家的路上他的情况更糟了,于是他被送进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直肠癌和肝癌第四期,五年存活率只有10%。
他抗争得很努力。手术被安排立即进行了,他的直肠被切除了一半,后来肝脏也被切除了一半,在这以后的每个月他都因为各种问题被送进医院。但他没有停止跑步,他又去跑了密苏里-佐治亚300英里赛,不过这回是作为团队的一员参加。他也没有闭口不再提起Barkley,因为他相信自己终究会好起来,然后就可以去跑那个比赛。
年复一年,他一遍又一遍地提交比赛申请,然后等待接到拒信。癌症再次复发了,于是他们安排了又一次手术,生活还得继续。
即将手术的那周他接到了“慰问信”(发给该年所有Barkley正式选手的邮件),理所当然地,他延期了手术,然后参加了那年的比赛。
那真是一场灾难。那天湿气很重,冷极了,他收集了八张书页,然后在四分之三圈的地方退了赛,回到营地,他是那年的第七个退出者。
回家后,爸爸接受了手术和更多的化疗,生活还得继续。
他又跑了更多的超马,包括在一次50英里的比赛后被送进医院插了一个月的呼吸管。他消瘦了很多,从刚开始跑步时的220磅掉到还不到100磅。圣诞节的时候,我们大家给他做了一幅Barkley赛道的3D打印图,他打开的时候声音哽咽了,因为那曾是他的亲眼所见。
两个月之后他去世了。Laz在他的葬礼上发了言,还有John Kelly,今年唯一的完赛者,他帮我们把爸爸的骨灰撒在了Barkley的赛道上,这样爸爸终于得以完成了他的比赛。
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我们也去了比赛的起点,看着那些被摧残得伤痕累累的选手从那个山坡上跑下来,两年前爸爸也是那样跑下来的。我看着他们拥抱家人,用绷带包扎伤口,然后打包准备回家。
这是他离开我们之后我过的第一个生日,我不知道以这种方式是不是更好过一点。不管怎样,生活还得继续。
爱你爸爸。
mathlete123, 4/10/17, 6:07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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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佩这种对跑步最单纯的热爱和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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