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配角颁给了叶璇,她在领奖时泣不成声地说:’这部电影是我人生最大的《意外》’。那部电影我没有看过,却不知为何牢牢记住了这一句得奖感言,而北马,对于我来说,也是人生一个很大的意外……”
——这是来北马之前早就想好的赛后记录开篇语,后面该怎么接当时没有想好,现在觉得也无法再按照原设定接下去。北马也成为本年度最大的一个意外,不是突如其来的全马,而是无奈被迫的弃赛。
比赛前夜严重失眠,早上在半醒状态中等待闹钟响起。同屋的老舒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400加了。”听到这个噩耗的那一刻立即决定:弃赛。网上两篇各执一词的帖子引起很多争议,看完觉得两个作者的煽动能力非常强,如此强烈的爱憎让人望而生却。其实无论跑与不跑,都只是个人的选择而已,根本没有必要向全世界交代。
带着轻松的心情收拾行装,虽然要弃赛,但不代表完全不出席。腰包里装着手机零钱,跟老舒和她的朋友一路顺着南河沿往南经过东长安街沿正义路继续往南到达前门东大街后右转向西,不多远就看到了天安门广场上的橙色人海,很多人带着口罩,各式各样的都有。天空一片灰白,倒没有什么刺鼻的味道,但是赛后我发现即便只跑了11公里,喉咙也开始痛了。
在六区存了包(事后觉得多此一举),转头就发现小伙伴们已经消失了,于是在人群里东看看西看看,慢慢地朝六区前方走去,越往前人越拥挤,再想回到宽阔的后方已经不可能了,只好随着人潮被挤到了六区的最前方,因为区与区之间有志愿者拦着,所以不能再前进。
对于北马的组织产生了非常大的怀疑,既然有分区,那么就该设计分区人流进出通道,而不是仍由选手们都从六区艰难地向前挤,到最后六区的拥挤程度已经到达了双脚离地也可以安然直立的状态,万一有人摔倒,立刻就会引起踩踏。
离八点还有十来分钟,远处高台上健身教练仍在奋力地带领大家做热身操,可惜我们这一区的人除了脖子可以转动一下外基本无法动弹。转头看一眼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在雾霾中若隐若现十分羞涩……
奏国歌的时候开始搜星,十分顺利。离起点太远没有听到鸣枪,跟着人群慢慢地向前走,到达起点的时候大约过了7分钟多。第一次以如此悠闲的心情参加比赛,而且是在北京马拉松,既难得又荒谬。
踏过起点,没跑几步就远远地看到了天安门,在灰蒙蒙的迷雾之中如同神殿般伫立,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路两边站满了游客和市民,纷纷举起手机相机共同记录下这几万人跑过帝都中心的历史时刻。
因为从来没有以7分的配速跑过比赛,所以这一次得以见到了很多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画面,慢慢跑一点点的拍照,虽然空气很差,但心情却十分愉快。站在天安门前自拍之后又对着眼前正奋力跑过的大部队们拍了一张,太阳又躲进了云层,广场一片朦胧。
宽阔的长安街,向前奔去
跑过坟一样的国家大剧院,习大大说了,不要奇奇怪怪的建筑。
路边可爱的志愿者们,热情又单纯,举着自制的图片给选手们加油,他们回家后喉咙肯定会非常痛的,呃,多喝热水……
跑过中南海,脑中响起Carsick cars的歌:“中南海,中南海,抽烟只抽中南海,中南海,中南海,生活离不开中南海……”在此留念拍照的人不太多,大概是担心会被请到一边谈谈人生吧。有一个哥们儿在自拍,于是我自动请缨帮他拍,背景是“伟大的毛泽东思想万岁”,希望他能喜欢这张照片。
随后立即见到了北马第一幕令人感动的画面。D0281选手,向你致敬。
金融街,一片红。
复兴门的彩虹桥,特别熟悉的地方,开始拐弯了。看到贴着“收容车”三个大字的大巴开过去,心想过一会儿就去体验一把。
月坛北街,补水点,有佳得乐,又拐弯了。
一路都有这样的拍摄人员。
见到一个踩轮滑的小妹妹,不知为何拍出来的效果如此朦胧,但感觉还蛮有意思的。
又是一个补水点,地上好多海绵,人太多,志愿者完全来不及收拾。
然后看到第二幕令人感动的画面,视障领跑员。领跑员用一根紫色的丝带牵引方向,继续向前还看到了两队,为他们喝彩。
逐渐看到有选手在路边抽筋了,志愿者在帮忙喷雾。哥们儿加油呀!
有点想上厕所,可是看到排队的长龙,还是算了吧,拍张照先。
一扭头,一辆车从旁边缓缓开过,车后座的女士那么面熟,原来是冬日娜,可惜没拍到脸。
又一个补水点,前面增加了很多加油鼓励的志愿者,很多选手们跑过时跟他们击掌示意,气氛热烈。
前排桌子上的佳得乐都被喝完了,但其实多走几步前面还有很多的。
看了一眼手表,居然已经跑了11K,怎么还看不到收容车呢,正在郁闷时一抬头发现正前方停着几辆大巴,很欢快地跑上前去一看,果然是收容车,于是,人生第一次的收容车经历开始了。请志愿者帮我拍了照,假惺惺地把脸遮住。
车上只有几个人,所以没法直接开去终点,必须沿路捡人装满,没想到这一捡就蹭到了半程终点。在车上又看到了另外两队视障领跑,其中一个长发妹子令人印象深刻。白色衣服男跑者应该是正式的领跑者,然后看到旁边的60539选手主动要求帮助她,小伙子真棒!
修女在也努力地奔跑,耳机里播放的是福音吗?后来有一个腿抽筋上了我们车。
沿路又看到很多带着口罩的跑者,或跑或走,都不肯上收容车。回到开头的议题,其实跑与不跑,都只是个人选择,无须互相指责。
收容车的速度比车外的跑者还慢,终于开到了苏州街,我实在受不了要求下车,坐地铁回到宾馆,洗澡收拾退房,赶紧出发去终点。这时觉得如果早上不存包该多好,但后来一想,千里迢迢来一趟,如果连终点什么样都没见到也真的太亏了。
倒了3趟地铁之后终于来到奥体公园,地铁里充满了背着北马透明塑料袋的选手们,出地面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冲刺跑道,依然有一些选手在努力,虽然此时已经过了关门时间,对于网上的关门时间争议我不太搞得明白,但无论是否被关门,最后还没有放弃的跑者们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游客和选手以及选手亲朋们被保安拦在不同的地方,至于如此安排是否合理我也搞不懂,反正觉得很不方便。走了很远很远才找到取包点,广场上依然人山人海,找不到进来的路,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又走了很久很久才终于绕了出去。北马历程到此为止。
来北京之前脑中想过无数赛后记录的写法,如何写一个先声夺人的开头,如何活灵活现地描述赛道中的所见所闻,文风要抒情还是搞笑,要不要像2013年杭马那样一张图片也不放?一切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2010年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配角颁给了叶璇,她在领奖时泣不成声地说:’这部电影是我人生最大的《意外》’。那部电影我没有看过,却不知为何牢牢记住了这一句得奖感言,而北马,对于我来说,也是人生一个很大的意外……”
某年某月,此时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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